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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8日 星期五

大湖深处的故事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是父女之间的区别。在一个零下二十度的清晨,他们开着一辆半新的宝马,穿过袅袅晨雾和梦游般的行人,在一望无际的湖边停下。

风寒刺骨,大湖浩瀚,隆冬不深,只是边上结了一层冰。

头顶有几只洁白的鸥鸟在翱翔,向他们投来不知是羡慕还是鄙夷的目光。高处有一对大雁,飞向远方,身上结了美丽的霜华,只是叫声有些凄凉,毕竟它们蹉跎了最好的时光。

他们在湖边踟蹰片刻,一言未发,默契地钻进宝马,打开引擎,静静地开向湖边、开向深处,沉入水底的一刻,它们瞥见从上面乍泄的白光,而他们鼻孔里冒出的一串串气泡,仿佛硕大轻盈的珍珠。

他们有些惊慌,不是因为冰冷,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望着深邃的远方,加大油门,仿佛在追寻塞壬的召唤,仿佛那样就能将他们的故事永远冰封。

2019年1月7日 星期一

告别2018

旧岁的最后这天,碰巧是我的旧历生日。我是一直过旧历生日的。昨天大倩说,我头顶有了一根明显的白发。这大概算好的吧。年近不惑,才有白发,造物待我不薄了。其实白发能说明什么呢,东坡老夫还能聊发少年狂。

过去一年,值得反刍的事情,似乎很多,又似很少。岁末年初,不妨来拎一拎,算是给过去一年的自己称个重。过去,故乡到了年关的这个时候,就会给家里养的猪称重,但那时它们毕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称重。这个比方,似乎有些不吉利,但道理却是无比恰切的。

既然一岁过去,我们也就要与那过去、和那自己,永久地分离了,故而给自己称个重,也颇有年猪的况味。


孩子

说过去一年,是指阳历。犬子在这一年里长了一岁,大概我们家人,也因此都老了不止一岁。莎翁在他的长诗里说,子女是父母的镜子,的确如此。带孩子的不易,算是在这过去一年里尽尝了,但赤子带来的纯粹快乐,也是难以道尽的。还好有家人的无私协助,否则真不知我们这脆弱但自诩聪慧的现代人如何度过。家人帮忙,无比辛劳,我有时候还按照自己的准则去审视甚至干预,这是最不该的。是来年要校正的部分。虽然有家人帮忙,但不工作的时候,还得尽可能抽空多陪孩子。陪伴是重要的,尤其是在孩子小的时候,除了情感的交流、培养,在小小的各种习惯上的教育引导,也该尽早开始。孩子部分,有云宝日记漫谈,这里不赘述。


健康

虽然我年少时候额头上的三两根金发,如今有的已染霜,但过去一年,我对自己的健康,还是很满意的。一共似乎感冒两次,都极轻微,不治自愈,持续了大概两三天,无非是喉咙略略不舒服。原因是多方面的。饮食比以前更加健康均衡,除了一日三餐比较丰富,水果坚果也多了很多,每周有三四天晚饭后,一点红酒或酸奶,对以前脆弱的消化功能也有明显修护作用。保值健康的另一个因素,大概是节食,以前中午和晚上,容易多吃,不仅导致昏昏欲睡,肠胃也不能承受。现在中午十分留意控制碳水化合物的摄入,每次菜都吃完、但饭都留下一半到三分之一,虽然觉得浪费食物是罪过,但未必食物迟到自己嘴里就不是浪费,于我而言,吃到嘴里太多,难以消化,即便消化很好,大腹便便、前后过于突翘、底盘过于沉重,恐怕也是另一种浪费和累赘。我剩下的食物,总是拿去丢给松鼠,觉得那样或许能够减少一些浪费和自己的罪孽。我参加过食物生产的繁重劳动,真真知道何谓粒粒皆辛劳。

此外就是锻炼,我是那种天然派的人,不习惯去健身房,读研究生开始,就在宿舍撑着椅子做俯卧撑,当年是双手撑住椅子、双脚搁在地上做,如今是双脚垫在椅子上、双手撑地上做,后者更加吃力,但效果更好,久坐不动,头晕眼花,二三十个俯卧撑之后,血液滋润大脑、双眼,立即精神焕发、耳聪目明,长久坚持,对胸肌、腹肌和背部肌肉的形塑作用也明显。我只是利用每次下班及早起的十多分钟间隙,猛烈做几十个俯卧撑,因为剧烈,效果奇好(之前稍微做些舒展准备)。据说漫步对青年人没甚锻炼作用,只有出汗和心跳加快,才比较有用,我有亲身体会,另外,去车站路上几百米,我时常快跑过去,这种因地制宜的锻炼,多少弥补了刻意锻炼的不足。洛奇与李敖,都能在方寸的监狱不懈锻炼,我们这些懈怠的人,再怎么把自己的人生比坐监狱,恐怕也比身陷囹圄好很多。我因为别人,去过囹圄,知道那情形之匪夷所思。这类好的锻炼习惯,来年当坚持,争取一年至少有一百天里都有锻炼。等犬子会跑,恐怕也会带动我和家人更多运动,那时候住处附近的几个巨大草坪就排上了用场。人们疏于锻炼,总有工作繁忙、场所不便等各种借口,大概还是过于怜惜自己的皮囊,借用用蔡崇达《皮囊》里他奶奶的话说;“皮囊就是拿来用的”。也像另一个朋友说的:有时看到路边那些端着一对奶制品高能量的横向发展的同类,我便觉得一种鄙夷。

睡眠对健康的重要性,也自不待言。幼儿对父母的侵蚀,不足为外人道,但正是这种侵蚀,迫使父母提高自己的睡眠质量,提前自己的睡眠时间。比如幼儿晚上七八点或十来点睡觉,父母最好也这个时候睡觉,否则幼儿半夜数次醒来需要服伺(这是我家乡的词汇,用来十分顺畅),或者他早上五六点就醒来,倘若你还是想以前年轻单身时候每天晚上十二点或更晚上床,那你第二天只能形容枯槁,长期下去,甚至濒临崩溃。这样来看,幼儿其实也是引导父母回归正常的生活节奏。现代“文明”的灯光点火,搅扰了人类千百万年养成的身体作息规律,但现代人不能自拔,许多青少年脸上熬出了痘痘疤痕、脑筋熬得天昏地暗,甚至还见过一些熬出神经问题的。“文明”这把剑,的确是双刃的,不要以为它只会为你切肉,它很可能也会切你的肉。来年要更多与倬云作息一致,虽然以前遇到过小学生说“早起的虫子被鸟吃”,但我想我们不是虫子。古人说“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孟子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而如今的小说生居然能自喻虫子,这也并非什么值得悲观的事情,因为如果很多人自喻虫子,那即便燕雀,也大可衣食无忧了。



工作

工作总体而言,有了些起色。这是泛意上的说法。一些新的进展,还算令人鼓舞,也许与我做事较真有关,其实几乎一切事情,都是良心活儿。当然,也和毅力、悟性和以前锲而不舍打下的基础有关。之前的积累,迟早会派上用场的。来年希望能够进一步跨越,但只能通过切实而系统的行动实现。我问了一个“起点”很高的朋友:你来年有什么心愿吗。他说没有。我于是揣测他何以是如今的命运、以及臆度他未来的运势流向了。我戏谑说:Failing to plan is planning to fail。现在想来,这句话,不仅不合适,也不好翻译。“计划上失败就是计划着失败”?“没有计划就注定失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后一个似乎好一点。工作跟学习、育儿和人际关系一样,需要的不仅是勤奋,还有智慧和技巧。


证书

G2驾照终于在十二月初拿到,只是车子还犹疑不定,一月该定下了。2019年底争取把G牌拿到。这一年要好好开车,边开边学。

因为一直做着喜欢的翻译和文字工作,顺便考了英汉、汉英的翻译资格候选人考试,都过了。下一步是最终资格考试。再下一部,打算把口译也考了,毕竟以前那么多的笔译、交传、同传经历,不能让它们随川而逝。这些证书,与我的爱好及以后的谋生都有关联。是的,一定要把谋生与爱好关联起来,否则人生何其漫长。当然,如果不能关联,二者分开,也要两者都有,否则,生之何系。

至于另一个博士证书,可能要推迟考虑了。



阅读

因对语言文字的兴趣,这一年大体还保留着阅读的习惯,读了熊培云的四五本、费孝通的两本、野夫的两三本、余英时的一小本、沈从文的一本、奥威尔的两本、龙应台的半本、费正清的一部分,还有其他一些零散书籍及不少报刊评论。总体数量显然太少,应该不足五十本。但有几个作家印象极深,收获很多。来年至少一周一本,否则只会思想开到车、跟不上自身的退化、遗忘及时代的斗转星换。读的这些书,没怎么摘抄和写感想,新年要弥补一些。

读书时需要一定的遴选标准。如果能有计划和目标,也是不错的。但不能太功利,否则,不过是某类书籍的机器。来年应该更有系统和计划地选择一些书籍来读。也应该把读过的书列个目录。



写作

写作绝非作家的特权。写作者不一定要成为作家,但写作,对每位写作者的意义都是非凡的。追溯起来,我的比较正式和大量写作经历,起始于1994年,还要感谢一位姓付的初一老师,是她培养了我们写中英文日记的习惯,这一习惯,程加速度一直持续到大概2013年,后来慢慢减速了。这些过去的文字,就是过去生命的记录与见证,它们如今已纸质日记和网络日志的形式,留存在我的个人空间。2019年我在继续写作之余,要把他们慢慢归拢整理。

2018这一年也断续写着东西,比较系统的是云宝日记,大概有十来篇,两三万字;十月返乡也留了手记,一万多字;还有不少想记未记的见闻感想,须尽快在遗忘前弥补。其他散记感受也不少,加起来十万字是有的,不包括微博。质量参差不齐,云宝日记和返乡手记大概是比较好的,因为是用情感写出的。

微博虽然日益紧缩,但似乎也是锻炼文字和思维的好地方,没多少熟人,可以随心所欲记下所感所想,只要不是整天转发美食、晾晒小情绪或自拍,多少还是会有些进益的。虽然试图自控,但微博、微信等软件还是占用了太多时间。当硅谷“精英”都在让自己和孩子尽量规避手机时,是不该继续任由这高级智能人发明的东西得寸进尺、毫无下限地蚕食日子的。

来年要多退几个群、少发少看朋友圈、少发低质图文污染世界,多看多写优质文字,结交优质人、做优质事。这一年,在不少群里面,也发表了不少意见,甚至与一些人有几次观点上的争锋,虽然自己尽力保持讨论的架势和语气,但估计不少人看来,也不过是一种吵架,也或许被看成另类,毕竟如今几百人的群,不是只有几个人偶尔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是很多人不断地用广告或鸡汤轰炸众生,大概噤若寒蝉地冬眠,是最佳的睡姿。以前不少人以为互联网和微信会将改变社会和文化,不过黄粱一梦。

我的写字能力,应该是一只在进步的,因为我一直没有放弃阅读和写作。虽然基础不太好,但人总要的恐怕不是基础,而是态度和践行力。很多事情,都同此理。眼高手低、在悲观叹气和自怨自怜中度日的人,注定江河日下。



观影

电影看太多了。2018一年大概不下200部。泥沙俱下,良莠不齐,有些浪费光阴。是没有计划的后果。这几天循着豆瓣评分和导演等标准去找,又发现了《国家公敌》这样经典的老片(稍微有些虎头蛇尾,而且我不喜欢威尔-史密斯,我喜欢丹泽尔-华盛顿那种角色)。还以为好的老片已被我看完了呢。无知是极苦。《人生果实》、《我不是药神》、《山里的日子》、《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乡村里的中国》、《喜丧》这些片子,都给我带来了深深的震撼和教育。

新的一年,要提高观影标准,不能为了看而看。看了,还要多写些影评,就像吃了饭,要消化一样。影评写得比去年少了很多。



社交&厨艺

社交还是不多,也符合我们的性格,喜欢简单、安静。但也邀请朋友到家里聚了三四次。不过网络上,和三两个不错的朋友的深入探讨,十分惬意,也很有意义。


朋友似乎也还算喜欢我的厨艺。但我的厨艺,只停留在家常菜上,不过雕虫小技,来年可以试试一些难度更高的菜式,比如狮子头、红烧肉。才买来的面包机,这个周末就要试一试,有机面粉便宜,自己如果能做出好面包,吃起来更香更放心。


休闲

我们的生活大概在很多人看来是单调的。也许因为孩子还小,除了探亲,几乎没出远门旅行,只是天气好的时候,时常到住处附近的公园、绿地散步,看看春华秋叶、望望云卷云舒,倒也自得其乐。车学好了,孩子大一点,可以考虑到附近的城镇多看看。



菜园

去年的黄瓜、西红柿和豌豆十分成功,吃了不少。今年要扩大种植面积,虽然要花很大气力,但还是很期盼春天的到来。


环保
至少从二十年年前起,我就有了环保概念,总试图在生活中减少自己制造的垃圾。2018年家庭里产出的垃圾似乎不少,主要是受到本地生活方式影响,每次都买一周的菜放到冰箱,很多菜都用塑料袋或盒子包了起来,一周下来,产生了不少垃圾。以后要尽可能减少使用塑料制品,尽可能多重复利用不得不用的塑料制品。

自己不要贪口腹,不过度饮食,也是个人能在环保方向有作为的地方。

继续尽可能多地购买、使用本地食品和有机食品,对环境与健康都有好处。



2019主要计划
1. 每周阅读1本书、保持对重要时政的关注。一年至少阅读50本高质量书籍,并做适量读书笔记。
2.每周至少写一篇较长、质量较高的东西。修改以前写的系列英语故事。重新开始系列故事的写作。
3. 每周至少有3天有较高强度锻炼
4. 通过笔译最终考试、参加口译候选人考试
5. 参加G拍照考试
6. 经营好公众号
7. 工作与收入上争取更大突破
8. 教云宝好好走路、好好识字、好好养成各种习惯
9.早起早睡,尽量在23-6点之间休息
10. 了解或准备TESOL考试
11.学好粤语
12. 自学法语达到基础交流程度
13. 给家乡以前同学及家庭困难的孩子开设免费网上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