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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3日 星期一

野夫怒见不平事,磨损胸中万古刀。

有的孩子像泡在牛奶里面的石头一样,食古不化地拒绝吸收外在的营养和知识。而另一些学生,则像干渴的海绵一样,贪婪忘我地吸吮周遭一切的养分。成人不也一样吗。看看大家每天都在手机和电脑上干些什么,就知道他们的大脑构造了。一个个个体的砖块,筑起了民族的大厦或沙堆。

十几年前,大学时教授《英美概况》的来安方先生那句“People are what they eat”,如今依然如同謦咳般回荡我耳边。是的,我当年大概就是那样一个“求知若渴”的愚钝但奋力的孩子吧。其实,没那么高尚,我不过不想重蹈我父母和祖父母悲苦命运的覆辙,就凭着这种懵懂的所谓的“理想”作为催发剂,诱引我内心发生核裂变,用十多年如一日的斯多葛苦行,让石头开了花(虽然不大)、让铁树结了果(虽然不多),让命运转了弯(虽然不是弯道)。

可悲的是,除了隐约的玄想和偶尔的愤怒,我如今却对自己出生的那个群体的命运,只能望洋兴叹,他们依旧生活在铁石般营养和机遇都匮乏的土地上,生活在被貌似物质繁荣的浩瀚海洋所围困的巨大精神孤岛上。他们被贴上“愚昧、落后、土气、肮脏、低端”等等标签。是的,这些标签是被贴上的。如同林冲额头上被烙铁刻下的痕迹,那些标签,不是受众本身的耻辱,而是高衙内父子和他们蛮横贪纵的“贵族”同党的罪证。

但也有些许令人安慰的事情。比如林冲最后还是上了梁山;比如一个富裕的学生的母亲,说孩子对如今自己的优裕生活和底层孩子贫乏资源的认知实在太苍白了,她想要做点什么。我建议他们看些关于支教的纪录片,也可以力所能及地参加一些支教的寒暑假活动。母亲感谢了我。

最后残存的良心,如同月夜寥寥的孤星,带给人一种冰冷、遥远、又闪烁摇曳的温暖和希冀,大概也是其他无动于衷的、既不富裕、又不贫困的人们睡眠的安慰剂。

两年前,入不敷出的时候,我曾说,到时收入增多了,遇到那些卖艺的人,我要投下几个铜板。如今,我的收入的确提高了些,几次见到地铁里的歌手和笛子手,我也的确解囊投币。我想,在这寒冷的冬日,他们的歌喉与乐声,足以融化我内心的冰霜,凭此,我也得感谢他们;而我的几个微不足道的铜板,大概也还能帮他们买到一杯咖啡或两片面包罢,让他们不至于在凛冽的北风里过于瑟缩和卑微。

我也想着,以后如若有幸能挣到更“大”的钱,则需采取更大的行动,来援助那些孤苦贫弱的人们,尤其是我故土上的人们。这种想法的实施,当然不只是跟“大钱”有关,而与大的决心和悲悯有关。野夫先生几年如一日的乡村实验工作,算是一个范例。可惜如今,连他也缩回他的书房了,而他那本关于实验的著作,也在被三联和他们的“上头”扣押了十年之后的今天,依然不见天日。

天日啊,你何时能让我们自由的看见和呼吸?

其实不该问天日,否则仰赖天日,就万古被日(注意,“被”在这里应读作“pi”,古语意同“披”,表示“覆盖”,不同于今日)。每个卑微个体内心,自当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天日,那,就是可能将每一个孤岛、孤木、变成一座核动力航母和一棵参天大树的个人意志。

嗯,郑世平先生说的没错,我们,要从革命自己的生活开始。

点燃自己内心的太阳,把自己这个孤岛,变成充满精神和力量的大树与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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