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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16日 星期三

深秋多伦多的列车及窗外

农历立冬已过,但多伦多似乎还停留在深秋。雪花杳无踪影,许多树木依然悬挂着密密匝匝、流连忘返的黄叶,飞鸟松鼠仍旧四处盘旋跳跃,气温只在午夜偶尔跌下零度。

今日从市区乘坐地铁二号线一路往东,体验了从黑暗的底下渐渐钻到阳光耀眼地上的感受,等到两边树木高过建筑,就意味到了开阔郊区了。郊区的地铁沿边几乎被树林包围,一片片金黄或酒红的秋叶,让人觉得空气格外沁人心脾。近郊其实看不到农田菜地,也很少见到烟囱与工厂,更多的,还是各种样式与高度的建筑,大都是住宅和商务楼。住宅区十分齐整,被道路分割成一个个方形街区。郊区的人住得宽敞,难怪我看来宽大得近乎奢侈的近郊House,一位朋友都觉得拥挤老旧。

回来的时候,在肯尼迪站上车,靠车门坐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朝我打招呼,我也自然地回应;这里的陌生人大多友好,但也并不随意打招呼。我顺便还问了小伙子这车是朝西走的么,他说是的,然后低头看报,我无意间看到那报纸上有不少衣着稀薄甚至不着片缕的浓艳女郎,暗自有些惊奇。在不远处的座位坐下后,我继续关注着窗外匆匆闪烁的浓郁秋景。后面上来一位推着婴儿的深肤色母亲,那个小伙子也朝她打招呼。此时我内心的惊奇转化为狐疑,于是自己起身看看地铁线路图,确保方向没错;其实也确是没错,我进而又觉得自己冤枉了那青年了。青年仍旧看着报纸,过一会儿起身,走到车厢另一端,边走边自言自语着什么,然后坐下继续看报。

那青年手里的情色报纸,我在地铁站未曾见过,大概我总是看免费的报纸吧。免费报纸的信息量其实也很大,比如有刊登治疗各种包治男性疾病广告的,有声称亚裔的优质女子要寻找白人男性认真恋爱广告的。更多的还是地产广告,犹如牛皮癣蔓延了好多版面。当然,除了广告,也有不少有意思的文章。广告众多,是可以理解的,在这个手纸颇为昂贵的国家,大批报纸却免费,必然是需要广告支持的。

今天有两篇文章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篇文章提到了目前反对特朗普的游行,蜻蜓点水提及美国游行后,重点说明了多伦多的游行,说社交媒体上有几千人(似乎是七千多)报名参加近几天的一次反特朗普游行,其中不少是美加双重国籍的人士,也有赞同特朗普的人们在社交媒体上登记准备进行对抗式的游行,但人数较少,目前有五十多人。美国大选,引起举世关注,其程度前所未有,听说世界上有些地方的选举中还闹出了笑话:一些年轻人在自由选举人的栏目填上了令组织方感到匪夷所思的一些名字:希拉里、特朗普、CANG井空、江泽民、胡歌、范冰冰、高圆圆、黄焖鸡、沙县小吃、JJL...

另一篇文章是八卦,我之所以关注,是因那是一篇针对普通人的温情而又悲哀的八卦,说的是一位男子带着自己的白色长毛小宠物犬(看照片有点像贵种京哈与蝴蝶的杂交)在公园溜达,忽然来了四名男子,将他打翻在地,一人持刀相挟,但却并未谋财害命,只是抢夺那无辜犬后扬长而去。文章从受害男子视角,比较客观地描述了四名骑车男子的形貌特征,都是二十多岁,都是黑肤色。我想,以后自己如果养狗的话,还是选一只体型彪悍的藏獒或狼狗,那样的话,阿飞们想要抢夺之前,也得犹豫再三吧。现在没事的时候,我也将锻炼身体、学些擒拿格斗,万一遇到一两个不像样的匪徒,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坐以待侮。

列车到了Warden站的时候,上来一位惠特曼模样的老者,白色须发、迎风浮动,手捧颇有年岁的书本,甚至那面庞神情都有几分神似、饱经沧桑、有熠熠生辉。也许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吧。这个地方与惠特曼的另一位神交梭罗居住、生活过的Walden只一字(母)之差,肯定也能造就卓绝的灵魂。

上午前去的公车上,也有不少有趣见闻。多伦多的公车车头具有自动“升降”功能,这样遇到有儿童车或残障人士的自动车,就可以自动降低底盘后,放下一张搭在马路牙子上的铁板,便于儿童、残疾车上下;此外,每辆车内部有很多停车按钮,两边分别又有一个横贯前后的黄色细线,需要下车的乘客,可随意提前拉线或按钮告知司机。只是英文听力欠佳的乘客,还需留意司机头顶后方的显示屏,否则容易听不到,57路公交经过的那个地段,有些地名实在乡土:Studsbay(种马湾), Boarhill(野猪岭),Huntingwood Drive(猎人道), Sheppard Ave.(牧羊路),Rural Ave(乡道).其实,哪个城市,不是农村的子孙后代呢,只是时光荏苒冷峻,如今的北京人回首山顶洞人,有几个不带着优越、而非站在先辈肩上的心情?

冬天快来了,读完费孝通先生的《乡土中国》后,得抓紧阅读钱穆先生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乡土与政治,有着根深蒂固的关联,多走走、多看看,方可明白万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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