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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5日 星期六

青年节之后--献给倒下的XS

青年节那一天,我没有什么感想,并非因为我已不是青少年了。我在生理年龄上,大概还是属于“青年”这个范畴的。

青年节那天,发生了挺热闹的事情,一直持续到青年节之后,不过后续的讨论,就跟特朗普和希拉里在美国面临的分裂的美国情形一样,两个派别彼此水火不容,要把对方灭之而后快的架势。这一切,都不是我很关心的,我现在变得慵懒和怯懦了,有时候只愿意关心眼前一寸地方的事情。

比如昨天,也就是青年节这一天吧,于我而言,身边其实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的多伦多,经历了狂风、暴雨、蓝天、白云的交替,但这些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大概中午的时候,刮起的风的猛烈。

大风起兮云飞扬,云飞扬兮心仓皇。

据说最高风速,达到了110多公里每时。根据网上的视频来看,有建筑吊塔被吹的直转圈的、有家具被吹得到处飞翔的、有百年大树被拦腰吹断的、有屋顶被吹跑的、也有人家里的鸡被吹得飞上了天、也有天上的鸟被吹的跌落在地。总之,有点天翻地覆的景象。

我们也成了直接的受害者。

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后院边上,有一棵直径大约四十厘米的雪松,高度在十米左右。这棵树,大概出生于公元一九七八年,在这个院子里生长了大约三十五年。就在昨天五四青年节的这一天,大风从天而降,以横扫千军的态势,掠过一切。就在大风掠过我们这棵雪松的时候,它歪了下去,最后又倒了下去。

那个时候,我正在外面有事,内子发来照片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但是倒地的雪松,又让我感到那就是不可逆转的事实。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悲伤。

为一棵树的倒地,感到伤悲,在有的人看来,是感情柔糯的表现,那是因为,他们其实不了解我对这棵树的情感。

多次我晚上失眠的时候,就打开窗帘,望着星空下的这棵雪松,安详地矗立在夜幕之中,餐风露宿,超脱世外。

好多次我白天劳动疲乏的时候,我就跑到这可雪松下面,躲在它的阴凉里面休憩。

好多次周末,我休息的时候,就呆在家里,泡一壶茶,呆呆地看着这棵雪松,用眼神与它干杯。

还有好多次,大雪漫天,朔风劲且哀,雪松依然气定神闲、纹丝不动地在那里等待春天的到来。

此外,也有无数次,蓝天白云下,各种的松树、鸟雀、浣熊和昆虫,在雪松浑身上下漫步嬉戏、收集粮食、谈情说爱、生儿育女。雪松一言不发,不同大地母亲一般慈祥耐心。

我甚至在去年为雪松修建几根比较靠下的树枝的时候,它都从伤口里留下了白色的血液。

而这一次,它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了。它还倒得那么体贴人意,它没有撞坏任何的围墙篱笆,也没有砸坏附近的花木鸟兽。它只是把邻居的一棵枝桠伸向我们院子里的梨树的脑袋给摁在了边界的篱笆上。

这是一棵多么美好而善良的雪松啊。

可是它就这样倒下去了。我的内心,是为它的倒下而悲伤了一阵子的。可是,过几天,我不得不拿起锯子,去砍伐它的枝桠和躯干。

为了让自己下得了手,我不得不找了一个理由:他的倒下,也与他自己不争气有关系,毕竟他倒下相反的那个方向,他没有把根深深地扎下去。

我只能找到这样一个牵强的理由。

这可雪松虽然在院子里倒了,但它的身影,却总会树立在我心中,就像我小时候老家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一样,也像奶奶以前老宅院子边上的那棵枣树一样。

我看过那棵槐树的满树槐花和云朵一般围绕在树上的蜜蜂;我吃过那棵枣树上的枣子还被上面的杨辣子辣过几口。所以,那些槐花、那些蜜蜂云团、那些蜜枣和那些杨辣子,它们都进入了我的神思和肉身,我就是这些材料丝丝缕缕编织而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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