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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26日 星期三

隆冬将至&松鼠先知

早晚已经可以用寒冷来形容了。门口道路两边树上的叶子,也被风扫落得所剩无几,干枯后蜷曲的黄叶,累积在路上和路边,看上去,仿佛自然给大地覆上的一层得体装束,踩上去也格外舒服,惬意。

松鼠们依然忙碌着,只是似乎之前温暖的时候,忙着玩耍追逐;而现在,则忙碌着四处寻觅、搬运,为应对风雪的到来做准备。小东西们最灵敏,它们知道什么时候未雨绸缪。它们也很狡诈,藏的冬粮很少能被发现。

记得小时候,老家的猎人,深秋或冬天,偶尔会在山上某处发掘出一两个松鼠窝,能从里面掏出好几斤橡子、板栗等坚果儿。可怜见,不知那些窝被发掘了的小生命是否能躲过那个寒冬。儿时听到说找到了松鼠窝,只觉得好奇、好玩,完全不会有如今这种貌似“无病呻吟”的悲天悯人。大概悲悯情怀也是一种“不自然”的情愫吧。其实也是,照这个标准,“知识”这个后天获得的东西,也是不自然的。所以,我在二十几年前读书识字后,见到蹒跚学步、尚不识字的妹妹拿着凳子毫不手软地砸碎了一只横行的螃蟹,那时,我“不自然地”觉得她怎会如此“残忍无情”。所以,也许,残忍和无情,可能真的和智识的匮乏有关。从这个角度来看“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里面,含蕴了多少的弦外之音。

松鼠可爱,却只可远观。我被松鼠咬了的手指,已恢复如初。我是不担心的,因我自小到今,受过各种的伤,说有几十种,都是毫不夸张的。几年前,我在一片自娱自乐的小文中提到过一些,这里不妨再列举几例。

一个盛夏中午,我去一个在建房屋里玩耍,凉鞋一下被一个钉子刺穿,钉子不偏不倚、正好刺入了脚板心,记得当时我咬着牙,憋了一口气,狠劲儿一咬牙,猛抬脚,才将脚从钉子上拔了起来。如今已有二十多年,应该没有感染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破伤风;此外,蛇蝎风雨雷电狂蜂鞭炮砖头刀具也都伤害过我,有的是自找的,有的是“躺枪”;不过,幸好国家在九几年,彻底收缴了家乡的所有猎枪(故乡彼时生态尚好,冬天有不少野兔野猪可以猎杀,于是故乡也就产生了一批自己制造和使用猎枪的人,长短不一,甚至有短管双筒的,我还试过一把)。猎枪的收缴,虽然招致了不少怨言,但却避免了我受子弹伤害的机会,也为政府顺利收缴各类税费和惩治违反计划生育的人扫平了障碍。

那小小松鼠造成的伤口,我根本没放心上。不过,后来我却也对着伤口沉思了一阵,悟出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道理:松鼠野性犹存,是一种好事。它们比我们这个物种更早地出现在这个星球上,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沙也有他们的一份,所以我们没有权利逗弄它们,如果我们一定要逗弄它们,它们也有权利通过咬噬、摇尾示威等方式表达它们的不满和尊严,那怕它们被我们归为“低等动物”,但它们还是独立地存在和延续下去,还保留着爬树、收集、藏匿、寻找等人类不及的“高级”能力,它们也从不会觉得我们就比他们高级,他们整天玩耍、一生嬉戏,多么逍遥洒脱,难怪多次在公园见一些眼睛迸射智慧光芒的老松树箭一般射上树后,睥睨的眼神似乎在说:真不明白为何你们这种笨重的动物总是拖着各种累赘的物品、带着众多的儿女或者老者四处奔忙,惶惶不可终日;还是我们这个族类好,我们每个个体都不依赖别个,也从不会贪得无厌地携带收藏那么多不必要的物件,我们就如你们的先哲第欧根尼一般,把生存的标准降到最低,把乐活的标准提高最高;你们愚笨而衰朽的人类,有何曾见过我们有老弱病残、长吁短叹?我们其实是自然神的化身,你们人类当初也和我们类似,可惜你们的先祖偷食了那树上的苹果,自然要遭万世的诅咒;如今,你们洋洋自得以为你们进入了高度“文明”社会,殊不知,你们的所谓文明和你们的罪恶、丑恶是同根而生的,你们现代文明与罪恶的双刃剑代表,乃是你们中日不可释手的所谓智能手机,离开了它,多少人就会感到仿佛被挖去了脑髓、抽去了灵魂?难道多少芸芸众生其实本没啥所谓的灵魂、不过是一些空虚寂寞要拿那手机上的众多无聊垃圾信息填补?这些高级的发明,不仅消损了你们的脑筋和思考能力,也在不知不觉地蚕食着你们的身体;你们因电脑、手机、汽车这些“文明”的发明,而逐步丧失了你们祖先矫健又毫无矫饰的身躯,你们如今有几人脊椎、颈椎完整?鼻腔、胸腔干净?眼睛、耳朵澄澈、敏锐如初?且不说你们那高级的文明又发明了多少杀人的枪弹武器、你们的高级的文明又滋生了多少的权术与阴谋?你们扪心自问,如今你们的世界,有几个国家是坦诚相待?有几个不是貌合神离、甚至剑拔弩张?虽然你们有些国家也建设了诸多的公园和自然保护区,但实际上,其中又有多少不过是政治作秀或赚钱手段?那些洞悉了人类野性衰微的作家也曾在19世纪末提出所谓“自然主义”、写出过一些作品,试图唤醒同类,但于绝多数人而言,无异于对牛弹琴、泥牛入海。人类现在流行的,是一些将想象力延伸到外太空的作品,这些作品的出现,是有其地球背景的:这小星球上的很多物种已被人类逼迫和残害的所剩无几了,人类中的年轻一代没多少会对身边的动植物感兴趣了,因为他们身边罕有真正的自然,他们有限的自然知识,也不过是从“虚拟”空间上得到的,那他们将兴致和期望投向外太空,自然也顺理成章。

最后声明一下:《冰河世纪》里面的那个松鼠,你可以说它是人类创造用来讽刺人类自身过度物质追求或狂热、偏狭精神信仰;你也可以说它是象征着我们松鼠对代表大自然的橡果儿宗教般的崇拜和初恋般的追逐。我们其实和蜉蝣类似处挺多,因为我们活得太久,深悟大自然的法则。你们呐,还太年轻,有时候还有点幼稚。至于谁更接近造化之道,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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